奋力撞去。此乃向百里传授的五御刀中的一式——牡牛冲,正是于乱军之中突进之法。而他执于手中的那对双刃,此刻也恰似一对牛角,一左一右地护住了要害。
登时,门前的鱼人被瞬间顶翻在地。少年人快步向前,以刀脊将他们一一击晕过去,却并未取对方性命,而后回过头去冲同伴吼道:
“莫尘你保护好泽明兄,跟在我身后不要走散了!”
就这样,凭借着这套早已使得纯熟的五御刀法,祁子隐以一人之力陆续救出了不少受困死路,无法突围的水手。众人沿途夺下了鱼人身上的武器与护具,渐渐汇聚起一支可观的武装,一路杀向舰艉,终于成功同正苦苦鏖战的冷迦芸与樊真会合了。
眼下冷迦芸手中提着的,正是从其腰间抽出的那柄软剑。她刚刚砍翻了身边的一名鱼人,眼见少年自远处杀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随后欣喜若狂地奔上前去,紧紧将对方搂在了怀中:
“子隐!你们几个——究竟是怎么闯过来的?”
祁子隐轻轻摇着头:“眼下还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我们须得先全力死守!否则若是再被那些鱼人攻占了舰艉,躲在舱下的老弱妇孺全都得没命!”
“你有什么好办法?”
“如今舰艉的地势最高,鱼人轻易攻不上来。敌人中的绝大多数仍聚在舰身中央的甲板上,无法形成有效的攻势。加之我带了不少人手来,还有些弓弩飞石,若是利用得当,或许能再坚持上一时半刻!”
“但一时半刻之后呢?”
“攻城讲求一鼓作气,次而衰,再而竭。如今这些攻上舰来的鱼人也是一样。只要我们能够抗过眼下这最为凶狠的第一波攻势,或许便能有一线生机!”
一番回答,让冷迦芸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少年身上,竟是隐约有了些向百里当年的影子——眼下虽深陷困境,少年人却依然沉着而坚定。看着那一双琥珀色瞳仁中闪动着的光芒,她渐渐相信或许当真能够绝处逢生,守住这片最后的阵地!
然而还不等众人弯弓搭弦,重整防线,奇怪的事情便发生了。不知出于何种缘故,甲板上的鱼人大军竟是突然放弃了进攻,一个不剩地跳回了海中,再也寻觅不见踪影,就好似从未登上舰来一般,只留下无数被鲜血浸透的尸体。
随着船身的左右摇晃,甲板上深达寸许的滑腻鲜血也顺着木板的缝隙洒落海中,引来大群鲨鱼露出背鳍于四周逡巡着,久久不肯离去。
意料之外的绝处逢生来得实在太过突然,令船上的守军一时间不禁有些错愕,纷纷小声嘀咕起来。樊真胸中更是憋着一口闷气,将手里已经卷了刃的长刀狠狠插进了甲板间,冲着大海高声叫骂起来:
“娘的,你们这群趁人不备的狡猾水老鼠!若是再敢来,老子定要扒了你们的鬼皮祭旗!”
“赌气的话先别说得这么早。眼下鱼人虽然撤了,但说不准什么时候又会再冒出来,届时只怕会更加难以对付。我们唯有加派岗哨巡夜,做好万全的准备!”
冷迦芸重重在对方背上拍了一下,转而吩咐两旁的水手立刻去安置伤员,做起了善后,脸上却还是忍不住流露出一丝死里逃生的喜悦。
祁子隐的面色却并不那么轻松,只是杵刀立在原地。紫衣女子很快便发现了异样,走到其身边小声问道:
“子隐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上伤口又裂开了?”
“我没事。只是你们难道都没有觉得,方才鱼人退得有些太快了吗?”
“你未免太过紧张了。若真如那鱼人内应所言,此次对方确是为了杀人夺舰,阻止我等继续寻找究极之力的话,又何必大费周章,一路从青湾尾随我们至此方才动手?我们的船快,那些怪物恐怕是得知了后方援军来不及赶到,故而不敢恋战吧。”
“可方才他们明明在人数上占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