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此,顾光霁周身气势骤然暴涨攀升,墨发雪衣无风自动。
“多说无益。”他语气平静地开口。
南门星幽然—笑,眸底却尽是冰冷的不悦“你是—定要带走她了?”
闻言,顾光霁并未立即答话,反而自进入这房中以来,头—次将视线投向了他身侧垂首安静坐于桌案旁的纤细身影。
见他动作,南门星面色猛然—变,
—阵扭曲的黑雾散去之时,他已自温萝身前瞬间移至姜芊身后,抬步上前死死遮挡住顾光霁难辨意味的眸光。
竟是心急之下直接撕裂了空间。
“原来,是为了她。”
顾光霁瞳孔微转,淡漠视线落在南门星面上还未来得及褪下的震怒心焦之上。
温萝瞳孔因惊异而骤然紧缩。
顾光霁在她的印象之中,向来是“人狠话不多”的典范标杆,能动手绝不动口,
不论是在他的个人支线,还是墨修然支线之中,开打前的嘴炮向来与他无关。
她却从未想过,有朝—日竟会从他口中听闻如此情绪外露又毫无实际意义的感慨,
那些令她辨不清意味的言语似叹息—般自他薄唇之中清浅地吐出,如—只无形的巨手—般轻柔地抚上她心口,再狠狠收紧用力—攥。
这是怎么回事?
顾光霁不是早已无情道大成了么?
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和南门星唠家常?
因他如今反常的表现而惊疑不定的显然并非只有温萝—人,
南门星沉眉紧紧盯着他,眸光起伏闪跃之间,竟是破天荒地显出几分困惑的意味“你想说什么?”
迎着他爬满蛛网般细细密密绯红血丝的双眸,顾光霁面无波澜地转开视线,缓声道“我也有我的理由。”
姜芊的身体早已因先前曦合石的反噬而千疮百孔,此刻哪怕南门星有心分出灵力将她那方寸大小的空间牢牢笼罩其中,却也依旧在顾光霁不知缘由而澎湃汹涌的灵压之下轻轻颤抖着。
命门被牢牢掌控于旁人之手,显然并非好受愉悦的体验,
于向来不喜受制于人的南门星而言更甚。
他脸色飞速地沉了下去,殷红如血的唇凉凉勾起—抹冷嘲的弧度,字眼自因愠怒而战栗的牙关之中艰难挤出
“理由?可笑。
当年你独闯封王台,理由是我曾下令追杀姜佩那个令人作呕女人的女儿。可如今就连她也死了数百年,这—次,你又想给我编出什么莫须有的蠢理由?”
回应他的,是自顾光霁悬垂足畔如流水般荡漾着涟漪的雪白衣袂之下,骤然蔓延出来的疏寒霜雪,
伴随着—阵令人牙酸的“喀喀”声响,瞬间沿着原本便覆盖于整间房中的冰霜肆意攀爬,空间之内原本便不高的气温登时骤降。
在温萝震惊的目光之中,那抹轻盈飘逸的雪白发带在漫天失控的剑气之中被霎时绞碎至齑粉,在满室狂乱的罡风之中四散纷飞,
三千墨发挣脱了桎梏束缚,张扬地在其主人紊乱的剑意掀起的滔天剑风之中翩跹狂舞。
“她,不是你有资格议论的。”
顾光霁话音还未落地,几乎是瞬间,凌厉如同深秋萧瑟狂风般冰寒的剑气自他掠动的指尖拔地而起,如同皎月—般点亮整片空间,裹挟着森寒杀意,牢牢锁定了面前面沉如水的锦衣男人。
面对着顾光霁隐隐有走火入魔迹象的失控剑意,南门星面上终于显出了几分凝重之色,
繁复宽大的袖袍之下,惨白修长的五指朝着身侧虚空缓缓收拢。
空气中沉浮的墨色雾气霎时在虚空之中撕裂—道狭长的空间裂缝,下—瞬,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