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不强留了。您自己一个人,路上要多加小心,尤其是那些白冥使徒。”卓展知道自己改不了温伯的主意,也就不再挽留,只是好言提醒道。
温伯点了点头,深深看了卓展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小伙子,我有感觉,我们很快还会再见面的,下一次见到你,不知道你又会成长到什么样子。”
卓展一愣,不明白温伯为何言出于此。
然而容不得他多想,温伯就已笑着挥了挥手,绕过豆藤架子,淡然向院外走去。
卓展刚想上前去送一送,却蓦地停住了脚步。须臾,无奈笑了笑,再次坐回到木箱上。
“怎么,咱们不去送送?”不明况的小单疑惑地问道。
卓展拉拉小单的袖子,示意他坐下,淡然道“不用,这样的分别,好的。”
“温伯,真是个怪人。”小单摸索着坐到竹椅上,奇怪地皱了皱眉。
卓展伸手拨开了垂下来的豆藤,迎着渐渐明亮的阳光,悠悠道“不说温伯了,说说你,既然不用离开箨泽国了,芳菲……”
一听到这个名字,小单陡然一个激灵,原本平和的面容忽然有些黯淡,片刻后,又再次恢复如初“是,我承认,我喜欢芳菲,曾经也想过怎么哄骗大掌柜把她嫁给我,但现在……我不强求了。我已经是一个瞎子了,给不了她想要的幸福,我有自知之明,我……”
小单说着说着有些哽咽,竟再也说不下去了。
“可是我看得出来,芳菲对你,是有义的。”卓展小心翼翼地说道。
小单沉默半晌,tiǎn了tiǎn微干的嘴唇,颓然道“不去奢求了……顺其自然吧……”
“对了,卓公子。”小单的声音突然洪亮起来,腰杆也得笔直了,“那你在披星苑吹的一首《姑苏行》,当真是惊天动地,不知可否再吹一遍,让我再享享耳福。”
卓展眼睛一亮,转了转手中的笛子,问道“你喜欢这首曲子?”
小单顾不得眼睛的疼痛,猛点头“嗯!这是我活了这么久听过的最好听的曲子,仿佛看到了一座城,如梦似幻……”
“你喜欢的话,早说呀,我可以教给你。不过你现在看不到,我没法写谱子……怎么办呢……全得靠你自己的记忆力了啊。”
小单全然愣住了。
他曾经费尽心思,希冀抓住卓展把柄勒索的曲子,卓展却如此爽快、如此主动地要教给自己。他既为这突如其来的惊喜而雀跃,又为自己曾经的龌龊想法而羞愤,一时间,难自已,竟再次啜泣起来。
卓展见状,有些不悦,拿着笛子敲了一下小单的肩膀,故作严厉状“喂,你学不学啊,不学我可是要走了啊。”
“学!学学!”小单赶忙去拉卓展的胳膊,却因为看不见而抓到了他的前,又赶忙赔礼道“对……对不起……”
卓展笑笑,将手指按在相应的笛孔上,悠然道“你听好了,这首《姑苏行》的技巧运用并不多,不过有几处叠音、打音、颤音还是要处理得细致些,我先给你示范一下,这里应该这样……”
两人在豆藤架下认真研究起笛子来,就连太阳爬上了半空,晒得满头汗都不知道了。
卓展示范一遍,小单模仿一遍,一遍又一遍,那优美婉约的乐曲将整个小院都围绕起来,似托入云端,又似滑入清溪。
此时的芳菲也已经醒了,她站在后屋的转角处,定定看着无比认真的小单,听着这分外悦耳的笛声,满是愁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喜色。
其实就在刚刚,温伯走了之后,大掌柜早已派人来接芳菲了,可芳菲说什么也不走,硬是把来的人打发走了。
因为她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已做好了陪在小单边、在这简陋的小屋子里生活一辈子的准备,再苦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