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梦里,鞭炮声声,他西装革履,事业有成,娶了老婆,是旁边穿着大红礼服,戴着他买的金手镯、金戒指、金项链的白蒹葭。在梦里,他笑得可比晚上的白榆开心多了,白蒹葭更是含情脉脉,一副眼里只有他的痴心绝对的样子。
此时未入睡的,还有一个人,就是尚初,最该忧伤的,也该是他吧。在爱情和友情之间,他选择了友情。但不等于他对于爱情无动于衷,平时凡事都明白通透的他,此刻的心里却是迷茫得伤感的。平生,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对人生,会有着如此无奈的时候。
他目睹着时间流逝,就如同目睹着她的步步远去。
他知道她的向往,因为他也有着一样的向往,他知道她的眷恋,因为他也有着同样的眷恋,他也知道她的无奈,因为他也有着同样的无奈。
上天给了他和她的遇见,却注定只能让他们遇见而不能再见地各自远去吗?
他忽然很想看见未来,他想知道未来的命运安排里到底有没有她的存在,他真的希望有,这种希望,竟然比去年年底时又增加了许多的迫切。大概,直到她走后才能勉强在遥不可及中克制住吧。
尚初也做了一个梦,梦里有草原有花海,还有山脚下不远处的大海,他和她,躺在花丛中看天上流云,听飞鸟环绕。他终于,在梦里吻了她,而她,也终于如同沾雨带露的娇花,含着日月星辰,微眯上了眼睛,任他讲述着那个灵魂才能到达的更远的心灵的故乡。
时光就是这样步步不停,任你翻来覆去,最后看的都只能是回忆。
秦瓦凡的笑容定格在六月份最后一次给白蒹葭送荔枝和龙眼的欢乐场景中,他觉得自己如同一位王子,被白蒹葭带着室友们团团围住。
她们一边扒拉着他送来的那一箱子荔枝龙眼,一边把他夸得要上天。
在那一刹那,他忽然觉得脖颈火热,转头一瞥,就看见了白梅火热的眼光正焦灼着他,他心里一动,但紧接着白榆那天穿着西装革履的笑意又迅速浮现在他脑海,他想自己一定是会错意了,该死,自己怎么会这样误会呢?果然,他再看过去时,白梅正津津有味地吃着荔枝,一番含情脉脉,全凝聚在汁水旺盛的白晶晶的荔枝肉上。
而让那一刻秦瓦凡心都浸到了酒瓶子里的,是一扭头,白蒹葭竟然史无前例地剝了一颗荔枝,直接递到了他唇边,还接二连三地,荔枝龙眼好几颗,眼睛还亮晶晶地专注在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