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不瞒你说,这种事儿在我们贵族还蛮常见的,大家都是短命鬼。”
“不,活到四十七岁不错了,安科纳的村子每年都要埋好些年纪轻轻就仓促归西的年轻人。”
“你这么清楚?”
“葬礼都是我给办的。”罗贝尔亮出手上的两枚权戒,“我是神甫,你忘了?”
“真忘了,你和那些迂腐讨人厌的神职人员根本不像,反而更像个贵族。”克里斯托弗突然笑了出来,“而且你现在真是贵族了,准不准备给名字中间加个‘冯’啊?”
“别提了,弗雷德里克简直是在乱来,回维也纳以后我会拒绝爵位的——接着说你们的父亲呗。”
“对对对,差点跑题,瞧我这讲的什么破故事,一上来就把人说死了。”
克里斯托弗的神情逐渐变得落寞:“我们对父亲的记忆并不深,从我们一出生,父亲就总是在打仗,打威尼斯人,打匈牙利人,打波西米亚人……只有母亲和奴仆陪伴我们,我的名字就来源于母亲,她叫克里斯蒂娜,一个美丽的名字。”
“其实我们贵族也没你想象的那么讲究阶级,至少格拉茨那些伯爵和男爵的孩子们都可以欺负我。一直以来都是大哥挡在我面前,和他们斗殴,把他们打服了,就没人欺负我们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后面更精彩!
“是嘛,他小时候也挨过打啊,怎么没给他打死?”
克里斯托弗哈哈大笑:“你呀你,也该和大哥搞搞好关系了,君臣之间还能有隔夜的仇吗?”
罗贝尔撇着嘴:“他又不给我屮,凭什么没有隔夜仇。”
克里斯托弗拍腿大笑不止:“你把我的思路打断了!对了,说到打架,大哥打架总是发死力,每次都要打断人家的鼻梁才罢休,所以很快就没人陪他玩了。”
“活该。”
“母亲大人没少因为这个责骂他,但我们那个素未谋面的老爸却总在家信里鼓励大哥打架,还夸赞大哥‘君王风范,前途无量’来的。”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叫他‘铁公爵’了。”
“父亲去世的那天,母亲很伤心。”克里斯托弗的声音转入低沉,“他去世不到半年,母亲就一起走了。大哥从那天起就不笑了,因为母亲说:面具是君主最好的保护色。”
“可他明明平时笑得一点也不少。”
“因为只有你不拿他当君主看,可能大哥就好这一口。”
“欠揍?”
“也许。”
罗贝尔颇有深意地点点头:“那我可得把握好‘度’了——但我真的很讨厌他。”
“为什么?”克里斯托弗好奇地问。
“他一点信誉也没有!”罗贝尔倾倒苦水道,“先是贝娅特丽,再是伊丽莎白夫人和拉迪,那个混蛋总是把每个威胁到他地位的人逼入绝境。主教导我们:做人留一线,可我在他身上没看到半点宽容的美德,哪怕撒旦入世也不会比弗雷德里克更没信誉了。”
“呃,大哥他,确实有时候会反应过激。”
克里斯托弗尴尬地挠着脸颊:“这是他从小培养的习惯,你知道的,一个九岁的小公爵想安然长大成人是多么困难,大哥他是击败了无数对手才坐稳了位置,对政敌确实少些宽容。”
“实用主义的狡黠应当隐藏在高尚道德面纱之后。”罗贝尔摇了摇头,“何况他总是朝和我关系紧密的人下手:伊丽莎白夫人于我有恩,拉迪是他指派给我的可爱学生,贝娅特丽是利奥波德向我推荐过的未婚妻——就算我拒绝了也不行!”
克里斯瞪大眼睛:“占有欲这么强?那要是一万个人跟你相亲,岂不是这一万个人你全要保?”
罗贝尔合上编年史:“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