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楚若卿寻常就替医馆大夫打打下手,偶尔在忙不过来的时候替大夫坐堂看病开药。
自从上次医好了那个病人,医馆大夫大致就知道她通药理,而且医术还行,所以基本上就放手让她去配药开药,只是开出来的药方要经过大夫过目确认。
这日,楚若卿开了药方,转手让医馆大夫看,大夫皱眉看着药方,放到桌上点了点,迟疑的看着楚若卿,神色古怪。
楚若卿被看的心里发毛,仔细回想了一下药方好像没有出什么纰漏,但是又拿不准,事关她能不能继续在医馆待下去,她还是主动问了。
“请问,是我的药方有什么问题吗?”
医馆大夫摇头,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胡子。
“麻黄,桂枝,杏仁,炙甘草……药开的没问题,不过刚才两个人都是发烧怕冷,为什么你对那个老人用药轻,而对那个小孩用药量反而重呢?”
楚若卿听完舒一口气,不是药方有问题就行。
她笑了笑解释道“那个老人已是风烛残年,他反复说自己病重难好,回去后必定会多喝药汁,药量轻些反倒合适,而那小孩年幼无知,刚才看他烦躁啼哭,等到大人喂药时想必哭哭闹闹、撒撒泼泼,能喂进多少呢?所以药量自然要大些。”
一席话让医馆大夫连连点头,而后又神色有些复杂的将药方递还给楚若卿。
用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口吻说着“你倒是想得周到,依我所见,这医馆马上就会有一个楚大夫,无人记得本大夫咯。”
楚若卿这两天算是基本摸清了这个医馆大夫的脾气,虽然心肠不坏,但是有一些好胜心,听不得别人编排自己,更见不得他人强过自己,在医术方面尤甚。
这种小城镇里的郎中大夫不算多,而且医术基本不外传,都是教给自己的儿子或者女婿,起初那些来医馆看病的病人都是奔着医馆大夫的名头来的,楚若卿一个小小的助手,医术究竟如何还未可知,没有多少人找她看病。
不知道是怎么的,兴许上次来找她看病的那个病人说了两嘴,也渐渐有人找楚若卿看病,医馆大夫虽然嘴上不满,但是该给的坐堂报酬还是给了。
但是这次确实是她失误,开的药剂量不一样,又有诸多讲究,怎么看怎么都不像只学过皮毛,拿不准医馆大夫会不会因为觉得她医术比他高而将她赶出医馆,楚若卿决定先发制人。
“哪有的事情,只是我偶然间看到有大夫是这样说的,不知怎么的就记下了,以我的本事怎么能跟您看诊十几年的经验相提并论呢,我还差得远呢,您这样说可就折煞我了。”
有来问诊的病人眼力劲不错,看出医馆大夫不太高兴了,便连忙出来打圆场“就是嘛,大夫你怎么还跟一个小姑娘较真,我们来医馆肯定还是来找你的啊,招了这么个机灵的助手不也是你慧眼识珠嘛。”
医馆大夫闻言唇角立刻扬起,但还是连连摆手,一副当之有愧的模样。
“什么跟什么,你这小姑娘不好好钻研医术,老是学这些须溜拍马的说辞,这样可当不了好大夫。”
楚若卿笑着附和“是是是,您说的是,我一定谨记在心。”
一场小小的风波就这样被悄无声息的化解掉,楚若卿心里暗暗提醒自己谨言慎行,掩饰自己的锋芒才能安然无恙的度过这段时间。
看了一天的病,等到吃饭的时间日头升上来了,来看病的人逐渐稀少,楚若卿这才抓住空隙匆忙吃了个午饭。
只是这厢楚若卿吃饭才吃到一半,一个高大黝黑的年轻小伙子就背着一个大背篓,脚踩着草鞋走进医馆。
楚若卿以为是来看病的病人,从年轻小伙子进门起就开始上下打量,心中疑窦陡生。
身强体健的,看着没什么毛病啊。出于职业素养,她还是开口询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