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云，没用的，该来的总会来的，是十六年来，我没有尽到为人父的责任，咳咳……”话未说完，柳长空咳出一摊鲜血，“你恨我吗？”

“我不恨您，只要您不死，我什么都愿意，先生别说了，我现在就去叫郎中过来，先生我，我……”夜灵云眼眶中挤满了泪水，语气哽咽，他努力告诉自己眼前的一幕不是真的，但是这手中的鲜血却是切切实实的染红他的衣袖。

“灵云，十六年来，我好像从来没有了解过你，你也没有被我了解……”

“灵云，爹要先走了，爹不能陪你走下去了，十六年来，爹之所以不准你叫我爹，是因为我不想连累你……”柳长空深出沾满了鲜血的手掌，努力的想要去抚摸夜灵云的脸庞，却怎么也抬不起手臂。

“爹，我不恨你，你不要死，千万不要有事啊，你要是死了，我会恨你一辈子的……”夜灵云哭喊着，但是他无力阻止即将要发生的一切。

天空中，乌云密布，转眼间下起了倾盆大雨。

柳长空气直起身来，气若游丝的对着夜灵云道“灵云，爹要走了，你的仇人不是你所能抗衡的，因为他们……”

话未说完，柳长空已然，气绝！

“爹，为什么，不……”夜灵云哭喊着，抱着柳长空的遗体在大雨中咆哮着，为什么，这一切就这么破碎……

为什么这一切就没了，在这一切发生之前，夜灵云还憧憬着未来自己通过科举考取功名之后，带着先生潇洒的过完后半生的时候，此刻先生却走了……

夜灵云从来没有预料到，有一天他竟然能体验到，如此痛苦的生离死别。原本以为这一切都是假的，但是此刻那痛彻心扉的感觉，又是从何而来？直到深夜，确认眼前这个呵护他成长，教他礼法的男人，再也不会醒过来后，他才明白，先生真的，走了……

夜灵云一夜无言，看着抱着柳长空逐渐冰冷的尸体暗自垂泪，想到庭院中那一堆断肢残骸，夜灵云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实力，我需要实力，没有实力就会想今天一样任人宰割，没有实力活的连一条狗的不如，固然考取了功名又会如何，没有实力依旧是别人眼中的蝼蚁，世界很残忍，也很现实……

天明了，夜灵云沉默了，一言不发的开始为柳长空端来脸盆擦洗着身子，为他换上一身青色儒士服。但是夜灵云替柳长空更衣之时却发现他左手掌中紧紧的握着一枚令牌，但是当夜灵云取出令牌之后突然明白柳长空的话。

“灵云，爹要先走了，爹不能陪你走下去了，十六年来，爹之所以不准你叫我爹，是因为我不想连累你……”

“灵云，爹要走了，你的仇人不是你所能抗衡的，因为他们……”

那令牌上赫然是一道龙形图案，令牌的背面刻着“人皇令”！

大夏人皇，大夏的君主！

天下七分，漠北狼廷，大理南诏，泰安鬼国，南蛮大炎，北岳铁云，西祁兰陵，还有位居六国中央的大夏。

这人皇令，便是大夏皇族所拥有的令牌，大夏仅此一枚！

这令牌上站染着柳长空的血迹，就连边缘上都已经被柳长空捏出来五个淡淡的指痕。

“不管是大夏皇族，还是大夏人皇，先生，我等得起那一天……”夜灵云收起那枚人皇令，手中攥紧了拳头。

“先生，你走了我又该何去何从?天下之大，莫非我要四海为家？既然要报仇，我又该向何处拜师学艺?”

………………

整理好完柳长空的仪容之后，夜灵云替柳长空买好了棺椁，在私塾的废墟之上为柳长空下葬，墓碑上没有太多的言语，唯有，家父柳长空之墓，子夜灵云立。

简简单单数个大字，代表着夜灵云少年时期彻底结束了，现在的他到底何去何从……

守灵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