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一个流着鼻涕的男孩正对着他桌上的考题发愁,铅笔咬在唇间,眉头紧皱,边挠着后脑勺边朝我挥手。
“说了多少次,要叫老师!”我用木条轻轻敲打他的脑袋。
我走到他身边看了一眼,难住他的是一道国家名与首府的连线题。
“这个我不是刚讲过吗!你在听什么呢!”我心里不由得来气,刚刚才给他们讲过,这些家伙又没有好好记下来。
“莉莉丝!这个我也不会!”
“莉莉丝姐姐,这个怎么填啊!”
一时间少男少女的声音像海浪一般此起彼伏,整个学堂就像是一条船,我在其中被晃来晃去,面对他们稀奇古怪的问题,感到一阵头晕。
真不该答应姐姐来帮她代课!
这群家伙从不认真听我说话!
尽管姐姐托付的教学内容对我而言再简单不过,但我没法像她那样将这些知识传授给这群捣蛋鬼。姐姐上课时,他们都老实安分地坐在椅子上,认真听课,仔细记录。一到我来代课,个个都装疯卖傻,时不时就问什么时候下课。
真让人来气!我就比姐姐晚生了三年,比姐姐矮了那么一点就只有一点!这些捣蛋鬼就开始不把我当回事,真是幼稚!愚昧!
“莉莉丝!外面好像有好多人在跑!”一个捣蛋鬼喊道。
“认真做题,不要分心!”我没好气地用木条敲了他一下。
“莉莉丝,真的好多人!他们好像在往训练场去!”另一个捣蛋鬼喊道,他正趴在窗户上打望。
“别看了,下来,做题!”我有些恼怒地用木条抽了一下他的屁股,他哎呦一声坐了下来,撇着个嘴拿起笔来,心不在焉地乱涂乱画起来。
啊啊啊,真烦人,赶紧到点下课吧!
虽然我也不想教下去了,但我答应了姐姐必须要完成今天的教学内容——教会这群捣蛋鬼各个国家名的拼写方式,了解基本常识。
早如此,今天早上就不该嘲弄她,不就是调侃了几句她和那个新来的家伙吗,反应竟然这么大,他们之间该不会真有什么吧?
我望着学堂的木制天花板,怔怔出神。
“莉莉丝,好像出大事啦!”
“莉莉丝姐姐,我听见他们谈到了赛丽亚姐姐的名字!”
“莉莉丝,真的好多人啊!面包店的贝克尔先生也去啦!”
“啊,我看到我的妈妈了!”
“我的父母也过去了!”
捣蛋鬼们越来越激动,尽管木条在我手上不断挥动,可我刚把一个家伙按下去,另一个家伙又蹿了起来,他们就像地鼠一样不断探出脑袋,我使劲浑身解数也管不住。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令这群成年人都丢下手头的工作跑到训练场去?
尽管我也心生好奇,但得先招呼这群捣蛋鬼在自己座位上安静下来。
好吧,这并没有什么效果,他们已经听不进去了。
我只好暂时任他们趴在窗子上打望,一个个脑袋顿时挤满了学堂仅有的几扇木窗。
我推开门,烈日高悬,令人睁不开眼,夏风像是发现猎物的野狼一般朝我扑了过来。
此时年迈的劳伦茨先生正拄着拐杖经过,看样子刚刚听他讲故事的小孩们都跟着那群大人跑到训练场去了。
我见劳伦茨先生步履蹒跚的样子,忍不住上前将他扶住。
“噢,谢谢你,莉莉丝。”从红叶广场到这儿的短短一段路就已令劳伦茨先生疲惫不堪,他的声音又低又哑,我得将耳朵贴近了才能听清。
“劳伦茨先生,发生了什么事?大家怎么都往那边去了?”我问道。
他脚步停了下来,烈日晒得他身上全是汗,我握着他那瘦得只剩骨头的臂膀,心底一痛。
“你不知道吗,莉莉丝?奥雷诺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