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张雀先急应他:“换了。是迦南香。”
孙叔况点点头,不再作话。
季长风立在那里,有话要说,然而生来嘴笨,不善辞令,一时之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张雀先知他底细,便替他解围道:“师傅,季丹适才已同我说明了,他那日受到生人胁迫,先行去了戏水楼窃取玄举情报,不经意被撞见,故耽搁了这些时日。还在玄举到底也是因故取消了,万幸没有误了他。”
这番话一则隐去了胁迫之人的女子身份,只用“生人”作替;二则带上玄举取消的事由,减轻季长风差点误了应举的罪责,说得婉转而漂亮,季长风暗暗感谢,且佩服十分。
听过了缘由,那骨瘦如柴的孙叔况依旧不言语。季长风与张雀先二人在原处立着,不敢稍却半步,半晌才听见孙叔况时断时续的说:
“大后天,太一道,要自行举办,招员武会。”
季长风闻言心下一震。
他与张雀先二人自入道起,两位师傅便苦心授其武艺,殷殷寄望他们能修成大才,选入那三大玄宗之一的太一道门下,再作深造。
这是师徒之间一十多年的约定。
然而近日历过了戏水楼诸事后,他便对三玄宗之首的明堂心生向往,早前白潮声与他蕙草叶子时,他便是喜忧参半,纠结难解。
一面是师长之命,一面是心之向往,两难抉择,剪不去理不拢,日夜袭扰着他。
当下师叔在前,果然是那副言语,毋庸置疑的,就是太一道——
然而他究竟是想驳一回,因鼓起勇来,慨然说道:“师叔,我能另择他门么?”
这话出来,在旁的张雀先已吃惊得回视过来。
他们二人师傅管教之严不相上下,且说这位孙叔况,言语之间从不添个主语,说与谁听,自个儿去猜。
他吩咐教导也是如此,做得对不对,自个儿悟,悟不出来,便是朽木泥顽,愧当于世。
因而季张二人从来都是对他们惟命是从,谨听谨行,从不敢有逾越之举。
正当时季长风出言驳问,是过去一十几年来都不曾有过的。
张雀先以为师傅又得噤声好一阵。
他与季长风素来最怕如此,说了句话,蓦的静了,走也不是,再说也不是,只能静静候着。
那就好似个临刑的人犯,眼睁睁看着刽子手的刀扬起来,又定在了半空,霎时间什么都慢了,什么都没声了,都在等那惊天动地的一下喀嚓。
然而这回孙叔况接的很快,他端了杯热茶,一面呵气,一面问季长风道:“想去哪?”
季长风道:“明堂。”
“跪下。”
“啊?”
“跪下。”
一个扑通,季长风早给张雀先一脚踢在腘窝处,跪了下去。
孙叔况继续呵他的茶,呵得差不多了,便尖起嘴,战战的啄了一口,在嘴里咂过后,哈了一哈。他的眼睛依旧不看季长风。
“你师父腿脚不便,没来。替他打断他徒儿的一条腿,这点交情,我们还是有的。”
季长风心中有愤,然而张雀先在旁不住的给他使眼色,他便只好隐忍不发。
孙叔况觑了他一眼,又问:“想去哪?”
“??????”
“说,哪?”
“??????太一道。”
“不是明堂么?”
“是太一道。弟子糊涂,请师叔责罚。”
孙叔况呵呵的阴笑两声,说道:“地上冷不冷?”
“不冷。”
“那多跪会儿?”
“弟子听师叔的。”
张雀先忙打圆场道:“这春寒时节,地上自然是冷的。师兄自知说错了嘴,甘愿受罚,故不起来。师傅,您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