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有殷玉芙自己的私想吧!
他们兄妹,彼此终究还是有所猜疑,互不信任,面和心不合罢了。
彭城之行一路顺遂,戏也看了,宴也吃了,却未能见到真正的金世峰,谁也不知道真正的金世峰去了哪里,而出现在众人面前一身黑衣黑帽的“金班主”虽身形与装扮与往常无异,可唯有殷玉芙认了出来,他不是金世峰,而是以金世峰的身份出现在世人眼中那个已故的廉帝殷颐。
莫大的惊讶与无数的疑惑并存,却统统被殷玉芙压抑住了,还活着,殷颐还活着,这个消息对她来说,足以将她从绝望的深渊中拉出来。
只要还活着,就还有复仇的希望。
殷玉芙并没有在彭城多有逗留,毕竟她带来的十名京武卫,便如同是殷承禄的十双眼睛,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那次会面之后,为免殷承禄起疑惑,殷玉芙与殷颐等人私下再没了任何联络,而这一次,殷玉芙大张旗鼓将金家班子邀来天启城唱戏,很符合她静安长公主的一贯作风,想来殷承禄再多睿智心思再缜密,也不会料到,他的好妹妹会将殷颐弄到自己眼皮底下来吧!
殷颐已如愿回到了天启城,亦亲眼看到了如今天启城的模样。殷承禄残暴,天启城的百姓们在亲眼见到了霍家的结局后,个个都学会了谨言慎行,想来,任何信念与执着,都不及身家性命来得重要。
天知道,殷颐心中藏着多少恨无法发泄,可他此时着实不是殷承禄的对手,更不能贸然暴露自己还活着的行迹,那样会连最后一丝复仇的希望都丢失。
殷颐忽然想起谢幕时追他上来的那位红衣女子,遂问殷玉芙道“玉芙,那个苏……”
“你是想问苏娆吗?”殷玉芙就猜到了殷颐会问起那个女人。
“是。”殷颐点头道,“她……”殷颐心中存了很多疑问,她为何会那样失魂落魄地一路追着他到这二楼厢房,为何,他甚至恍惚觉得她的眼睛那样熟悉……
可明明与自己印象中的那个人是完全不一样的两张脸不是吗?
“你是不是觉得她很像一个人?”殷玉芙问。
“阿烟……”殷颐沉痛地念出来这个名字,这是埋在他记忆中最深的痛,倾覆了江山,却难以舍却一个她。
殷玉芙突然笑了起来,轻拍着殷颐的肩膀,娓娓道“我初见她时,也恍惚觉得她是阿烟,可她是吗?”
穆烟早已不在人世,死在当今贵妃苏媱的剑下,殷玉芙亲眼所见。
“世间相像之人如此之多,你说对吗?”殷玉芙劝道。
殷颐沉静下来,是啊,他的阿烟已经死了,他们的孩子也死了,他没能如昔日誓言所说那般护她一世,他不是一个好君主,亦不是一个好丈夫。
而这一切的一切变故,都是拜殷承禄所赐。
“明日便回彭城吧,如今形势你也看到了,你们没有机会的。”殷玉芙分析道“不要白白陨了最后一步棋。”
是啊,如今殷颐同殷承禄相抗,无非是以卵击石,昔年廉帝朝中旧臣,流放的流放,圈禁的圈禁,问斩的问斩,放眼整个朝堂,再也寻不到一个可信可用之人,更何谈刺杀殷承禄?
“彭城地偏,又是胤黎两国交界处,常年动乱不安,但却不失为一个培养自己实力的好地方。”殷颐接过殷玉芙的话茬道。
殷玉芙听得明白,殷颐这是要破釜沉舟,为了复仇,不惜借黎国之力与殷承禄相抗衡,然而……“若殷承禄是狼,那么黎国就是虎,后果你我心知肚明,你想清楚了吗?”
黎国皇帝亦不是傻子,他又岂会平白无故地帮助殷颐复国呢?能够促使二者相互利用的唯一条件便是各取所需罢了。
“我没有选择。”殷颐说,“我要的是殷承禄的命!”甚至不惜颠覆整个殷氏江山。
“